【瓶邪】同班那个高富帅
一个念头，第一人称的吴邪自己感觉不到，但从旁人角度看他应该很牛逼吧。
就……试了试大学同学这个角度。
01
我是在大三的选修课上注意到的吴邪。
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只是脸很安静，看着让人心里不烦。这大约算是比较高的评价。建筑学院男多女少，班上不少男生直到毕业我都对不上名字和长相，大多数人一入人群便泯然众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印象。
然而一提到吴邪，仿佛就能立即想到他坐在教室一隅的样子。回头想想，我室友十年后评价吴邪身上那股特别的气质，也许在这时就已初现端倪了。
这门课叫民俗学，顾名思义是研究风俗传统的学问。学建筑的都是理科生，我以为整个学院只有我选了这门课，没想到开课的第一周我踩着铃声急匆匆地从后门走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眼熟又安静的背影。
竟然是同班的吴邪。
本以为吴邪选这门课就是为了混学分，因为他看起来并不是很认真听课的样子。直到一次他被教授点名，老头提了一个颇为冷僻的问题，考古方面的，显然是发现这位同学走神所以故意为难人。只见吴邪先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微微歪头想了想，下一秒居然真的答出来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男生原来有张挺好看的脸，他个子高，脖颈线条也好看。回答问题不疾不徐，声音又温和好听，文科生般的书卷气里又带点理科生特有的理智清明。不开口说话还好，一站起来发言，身上的气质特别能打动人，我旁边的两个女生眼神都在发光了。
当晚我们宿舍嗑瓜子聊天，话题自然而然拐到院里条件不错的单身男生上。
我想到白天的事，问她们对吴邪什么看法，上铺的妹子突然激动，“哎你也注意到他了吗，上个月建筑构成课他坐我旁边，从我这里看睫毛可长了，字也写得特别好看。”
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说着就把刚收上来的作业拿出来，找出吴邪那本给我们看。只见上面笔迹瘦劲，飘逸潇洒，一笔一划仿佛从字帖上拓下来一般，煞是好看。不过看不出是什么字体，应该是比较冷门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叫瘦金体，风格独特但很难练，没个十几年功底练不出这样的字。
等我们花痴完吴邪的字，她又叹气道：“不过吴邪也太难攻略了，看起来和和气气跟谁关系都挺好的样子，认真相处起来油盐不进，跟他示好一点反应都没有，木头人吗？”
接着她又吐槽，有次问吴邪为何不过自己的生日，吴邪反问她为什么要过生日，她觉得有些好笑，说当然是因为一年中生日只有一天啊。
没想到吴邪居然回答她说，“一年中的任何一天，都是唯一的。”
她愣了一下，竟然不知如何接话了。
我们大笑，从此给吴邪取了个外号，叫“装逼邪”。
02
毕业后吴邪在我们同学群里火了一把。
谁都没想到，他看起来安安静静，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能在西湖边盘下一间铺子，开了一家跟大学专业八竿子打不着的古董店，就挨着大名鼎鼎的西泠印社。
大家都被吴邪家的财力惊到了，几位八卦分子还为此拉了个小群，我也在里面。
八出来的信息是：吴邪是世家之后，吴家前几代底子不太干净，所以家里有钱但行事低调，父亲是搞工程的，母亲是官家小姐，他三叔好像在做什么不得了的生意，但具体是什么就打听不到了，也许是不敢打听。
八卦传开后还有人感叹当初看走了眼，怎么没趁读大学的时候就拿下吴邪，长得好看成绩好不说，那身家背景也足以让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惜这都是后话了。
我们这届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决定打头阵试试，没多久就见她气呼呼地说，这小子看着挺单纯无害的，引他上钩怎么就这么难。这事被我们当成同学会的笑料传。听说后来也有女生冲着吴邪的身家去套近乎，都没什么结果。
吴邪看起来很好相处，在女生这里讨论度也不低，偏偏一直单身，我怀疑他到毕业都没牵过姑娘的手。学委更狠，她直接怀疑吴邪性取向有问题。
之后十几年一些关于他的传闻，表明她这个怀疑也许是对的。
03
毕业两年后大家又聚了一次，吴邪也来了。尽管这时候的他已经被我们贴上富二代的标签，但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距离感。
推杯换盏间大家起哄喊吴老板，他也笑着应承下来，还让大家多照顾他的生意，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个年纪的男同学大多都学会抽烟了，吴邪也不例外。
他给班长递烟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抽的是黄鹤楼，心说少爷就是少爷，抽的烟都要比别人的名贵些。
不过他看起来没什么烟瘾，应酬需要礼节性抽一抽的程度，所以几年后我再次见到他时，那个指尖总是烟雾缭绕并且有些阴郁神经质的吴邪几乎让我吓了一跳。
04
我上班的地方离西湖挺近，有次想到吴邪的铺子在附近，一时兴起便走过去看看，正好看到一个镶着金牙的老头往吴山居走去。
心想既然有生意上门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了，就远远地看着。在店里的吴邪又与同学会上的他有些区别，有点……精明小奸商的味道。
他面对这大金牙神色有些不耐烦，眼里却带着点算计，有点不像那个上课睡觉看闲书的他了，可见走出象牙塔这几年的他也是自有一番磨炼。
但也看得出来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小生意做得挺开心。
傍晚时分，欣赏够了西湖风景，准备回家。正好看见吴邪关掉店门，开着辆小破金杯急急忙忙往什么地方去。如果忽略掉这块地皮惊人的价格，他看起来倒真像一个普通的商人。
那天天气正好，西湖边微风细雨，我却无端生出些感慨。总觉得目送着他的远去，就好像是见证了他与我们的日常渐行渐远的分界点。
再后来就很少在西湖边看见吴邪了。
在2003年到2005年这段时间，你如果去吴山居，只能看见一个有气无力的伙计在前台守着，老板则不见踪影，这铺子甚至会时不时地停水停电。还听到旁边的人议论过，说这么好的位置，拿给这种不负责任的老板做生意，简直暴殄天物。
同学聚会也不见吴邪的身影，他好像突然忙碌了起来，可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联想到八卦里传的，吴家不太干净的背景，有人大胆猜测他是混黑道去了。有小道消息说，吴邪那位在长沙挺厉害的三叔生意上出了问题，让条子给盯上了，连累着吴邪也被一起通缉。这会儿大概正在逃亡中呢。
在八卦群的几个迷妹眼里，这样一个半路出家的黑道少爷简直刷爆了时髦值。
可我总想起他大学时优哉游哉上民俗选修课的样子，还有西湖畔小铺子里躺着翻拓本的悠闲模样。
他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05
毕业后我的好闺蜜也就是学委，选择了北漂，她在北京找到了新的花痴对象，据说是她公司顶头上司的上司，在年会上露了一面，惊艳一大片人。
好像是什么老九门解家的当家，才二十多岁，年纪轻轻手腕了得，长得好看还会唱戏，迷倒无数京城的姑娘。
04年的时候她给我发了几张照片，附带大段感想。中心思想大概是“天呐我学生时代的男神竟然和我现在的男神是旧识！”
我一看，照片上除了那解语花，竟然还有吴邪。除去这两人，还有个身材瘦削的小哥，一个感觉不太靠谱的胖子，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汉子，和一个扎着包子头的可爱姑娘。
总觉得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难道都是所谓道上的？
我一下来了兴趣，让她赶紧给我八一八。
据她的说法，吴邪竟然也是那什么老九门之后，和她那位粉衬衫男神以及包子头姑娘勉强算是青梅竹马。
不过我仔细琢磨了这些照片，倒觉得吴邪和剩下三人关系更密切些。
从他们的站位还有动作看得出来，吴邪与那小哥及胖子之间是全心全意信赖的关系。那小哥对吴邪而言更是特殊。吴邪可能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追随着这位小哥。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小哥表情偶尔松动的时候，我竟能从吴邪身上感受到春暖花开的气息。
这位小哥也真是生得不错，身材匀称，肤色白皙，淡然的眼神特别能打动人，刘海微微遮住眼睛，气质沉默冷静，清秀得要命又惹眼得要命，是那种不会被淹没在人群中的人。
是我我也对这样的人上心，我心想。然后立马被这个思维惊了一把，怎么一下子代入到爱慕者的角色里去了？
继续听闺蜜八卦，她说吴邪刚在北京闹出事儿，阵仗还挺大。他们一行人在新月饭店拍古董，点了盏大半个世纪没人点过的天灯，眼瞅着要付不起账了，竟然直接动手开抢。
在这里她特别强调了那位小哥的战斗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她的解语花男神也拦不住。几十个打手层层围着，愣是让三人带着东西跑了。
吴小三爷的的名声一时名震四九城，虽然是负面的。
我的关注点有点跑偏，心说点天灯是什么操作，一百度顿时哭笑不得，满清的王公贵族泡妞惯用的路数。
吴邪总共就带了两个人，这天灯怎么想也不是点给那胖子的，但要是点给那位好看的小哥……啧，细思恐极。
闺蜜接着说，后来还是她男神出面做担保，新月饭店答应暂时不追债，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我随口问了句那他们到底欠了人家饭店多少钱，闺蜜回的数字瞬间让我呆在原地。
两亿，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06
吴邪这些年来一直是大家八卦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我们学校也算是国内一流名校，本来大家都是天之骄子，别人家的孩子。正准备走向社会一展宏图的时候，突然得知，那个和你们朝夕相处的同学，其实家财万贯，刚一毕业就能在杭州西湖边寸土寸金的地儿开店当老板。
太打击人了。
这还没完，高富帅家里是混道上的。我们还在苦逼地给人打工，他已经半路出家开启地下世界的新副本了。也可能这种八卦对当事人有神秘buff加成，总之吴邪在大家口口相传中已经被脑补成了走路带风的黑社会大佬。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听说吴家那位失踪很久的三爷回来了，闺蜜的粉衬衫男神也跟着一起，吴邪这时候倒像彻底消失了般，打听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再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已经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悉知的范围了。
05年的8月，那天杭州下着毛毛细雨，我又久违的在西湖边看到吴邪。
怎么形容呢？他应该是刚刚长途跋涉而归，整个人透着一股灰败的气息，若猜测失恋好像显得程度太浅，就如同刚刚与生命中重要的人分别，就连灵魂也被撕扯开般的绝望。我没来由地想到那位黑发黑眸的小哥，此时的他不在吴邪身边。
他失魂落魄地走进吴山居，从侧面看似乎流下了眼泪。
这应当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作为吴家小三爷的他，后来我见到的吴邪，已经独自一人扛起家族生意，被人尊称一声吴小佛爷了。
07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朋友圈都开始晒娃了。同学会话题也从吃喝玩乐变成了育儿经，还有暗地里的攀比较劲，谁谁谁嫁了个好老公，谁谁谁混成了黄脸婆。
这时候的吴邪离我们的社交圈子已经比较遥远了，同学会也照常缺席，但八卦是绕不开他的。
他依然未婚，据说这些年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生意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很多人叫他吴小佛爷，听起来就很牛逼。虽说是黑道起家，但白道这边也很有门道，有钱有颜有手段，非常符合钻石王老五的人设。
其实我远远地见过吴邪一次。令人惊讶的是他给人感觉还不到三十，但眉宇间总有股常人难及的沧桑感，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有点阴郁和神经质。烟不离手，对他的伙计说话时表情镇定又疏离，抬手看表的时候隐约看到手臂上有新鲜的疤痕。不知道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闺蜜还在给她的男神打工。按她努力打听得来的消息看，吴邪正在联合他的发小意图搞个大行动。
她还感慨现在的吴邪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配上那长相身材简直太有味道了。这十年里吴邪越发牛逼，不知道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拿下这黄金单身汉。
我心说也许那不是牛逼，是苦。
我猜测吴邪当年一定经历过相当痛苦的事情，不然不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也许是沉重的家世带来的压力，也许是求而不得的感情，从他复杂的家庭背景和多年单身来看，或许两者都有。
我想起许多年前照片上他傻傻地追随那位小哥的模样，那时的他真当得起一句“天真无邪”。回想现在，闺蜜描述中他执拗地追寻一个目标的样子，竟然也与当年的他隐隐重合起来。也许他从头到尾，所求的都是同一样东西？
08
本来我以为吴小佛爷这个响亮的名号要在杭州一直传下去了，然而15年的时候又出现了变化。
他在长白山召集了几千号人手，团团围在山脚下，阵仗搞得太大还上了当地新闻，结果并没有预想中的黑帮火并。8月17号那天，据说吴小佛爷只是带着最亲信的兄弟上山接了个人，然后就没下文了。
微信群里八卦分子讨论到99+也没得出什么结果。闺蜜勉强作为一位圈内人，大概了解一点内幕，兴奋异常，仿佛一直追的长篇连载终于迎来HE。
接下山的人叫哑巴张，这几年里道上一直传他和吴邪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连带着这行当里姓张的都跟着涨了价。虽然明面上吴邪不承认这人还活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没猜错的话哑巴张就是当年那位好看的小哥。
接到人的吴老板一下子失去了事业心和上进心，生意也不做了，带着哑巴张和另一个兄弟直接隐居去了。
我心想这也太干脆了吧，偌大的家业说不要就不要，感情折腾这么多年还真是为了那小哥，当年一起上选修课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这人是个这么深情的人设。
09
二十周年同学会的时候吴邪居然也来了，在这之前他缺席了十多年。
他看起来远比同龄人年轻，班长的女儿见谁都喊叔叔阿姨，到他这里就变成哥哥了，对比鲜明简直嫉妒死人。
人群中有那特别市侩的要和这位富二代大老板套近乎，交换名片的时候明显一愣。我站旁边瞄了一眼，笑出了声。
上面写着“福建雨村XX农副产品有限公司”，这和说好的古董界大佬不一样啊！
吴邪的脖子上有道明显的伤痕，证明他的过去并不轻松惬意。可他眉宇间不再愁云笼罩，好像又是十多年前天真无邪的样子，不过烟似乎并没有成功戒掉。
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吴邪”，低沉好听的声音。吴邪的反应让人大跌眼镜，好像被人抓包似的，慌慌张张把烟掐了丢掉。然后转身对那人笑道，“小哥？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位小哥的真人，比照片上更好看。他和吴邪一样，岁月都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灯光下他看起来特别年轻，可观察他的举止又让人忍不住对他确切年龄产生质疑。
他“嗯”了一声，说接你一起回家。
我知道这个形容放吴邪身上不太合适，不过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吴邪就好像被领回家的小媳妇一样，乖乖跟着这小哥走了。
走出大门后我看见他们悄悄牵起了手，那位黑发小哥看起来性格冷冷清清的，周身却带着一股沉默的温柔，把吴邪包围其中，一步步向前走去。
仿佛再圆满不过。
THE END
哇本来是想作为小三爷生贺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才写出来。之前没什么写文的经历，提笔的时候才发现写作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不过给本命写文超——幸福。
这生贺tag打得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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